循环一首歌,带来了太多情绪。这首去年就大火的歌曲,在今年的春晚舞台上又一次大放异彩。朴实的歌词一如背后牧羊人与养蜂女的爱情故事,经了深情的演唱,故事很感人至深,而歌声总也听不够。
听歌的时光,还是慢一点比较好。这首歌曲我要固执地喜欢一整天。
久不在老家,一切陌生得很。见一些老面孔,也不敢贸然称呼了。小时的玩伴,也不过是就着新年,一年来在老家彼此见上一面。问询一下工作哪里,生活所居,或互相谈论下彼此的见闻故事。再经了老人的口,老家人和事一点点汇聚到耳边来。
素不喜外出,回家也即宅着。初二日出门送亲,再听此曲。日头不错,四处走走罢。忽而抬眼见路对面的邻居门头上张贴着“无人居住户”的贴牌,顿时心生感慨。
透过半朽的木门,见院子里杂草丛生,甚是萧条。这个院子曾经一分为二,左边因房主人开辟出几畦菜地,始终是绿茵茵生机勃勃的一片。如今周遭的围墙早已是颓坍了一半的,屋门也始终紧闭着。门上的油漆更是掉了大半,到处死寂的一片,毫无生气。
记得小时候,因为两家是对门邻居,又有些亲戚关系,所以经常跑去玩耍。此刻透过门缝,对着院子里发呆,眼前忽而就现出儿时玩耍的身影来。我时常穿梭在这小院落里,跟了女主人,引着我捉蝴蝶,粘知了。
记得他们新婚的屋子,一共三间瓦房,屋里一对沙发,一张床,一个茶几,着实简陋得很。这座房子的主人,十几岁丧父,其母后来也走了,这房屋也是其长兄嫂呕心沥血,为他盖来娶亲的。
后来,这小院子因为贤惠的女主人,有了生机。大约是我10多岁的时候,他们家添了一个小女孩子。我刚好比她大一轮。这小女孩子,我自然也是以大姐姐身份是照看过的。
后来一家人便去外地投了亲,至今已是十几年没有回来过年。时间在流,那小女孩子如今应该是亭亭玉立花季少女了。不知在他乡的他们,可还惦记着老家的模样?
没有人气儿的院落,连草木也不能旺盛。没了人气儿的屋子,里面的家具又该朽成什么样了呢。眼前的院子荒草埋没了小路,我的童年记忆也埋没了一点在这里。
转进小胡同,再往西走,百米开外路尽头是村里的大坑地。通往大坑的路已经被住在坑边的人家堵住,做成了车篷。见此场景,便停下脚步吧,知此路不通了。坑今如何,填平了与否,也不知了。
要说这大坑,一年四季,除了偶尔某年夏季的多雨时,坑里水会积满。其余时节则不见一点水迹。
有水的大坑里,各路青蛙的大合奏,在夏夜里会一直聒噪得人睡不好觉。坑之深,少说也是三米多,有水时节,大人是绝对不允许小孩儿靠近的。然而玩水是儿童的天性。小儿是无畏惧心的。
愈是明令禁止,愈是好奇之心不死。一群娃娃,偷偷跑去水坑边耍耍,这是常有的事。
记得有一年的雨季,坑里蓄满了水,我与阿姊瞒着母亲,带上小盆儿,携了衣物,也学了大人去坑边浣洗。被村里的长辈看到,但见母亲急走,跑到坑边把我俩拎了回来,每人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。
母亲如何的晓以利害动之以情,以及恫吓,我早已忘记。但那一顿骂,骇得我姊妹俩以后,遇到水坑,便远远地躲开。
无水时的坑,现出方圆几百米的平坦坑底,简直是我们儿时的乐园。坑里到处长着柳树,有上百棵之多。每逢夏季,这里的蝉鸣简直要响彻云霄。
再加上平时这大坑,是我们村东头的娃娃们上学的必经之地。我们的上学路之艰辛,由此可见。毕竟算得上是翻越过两次坡了。而散学归来的时光,也多半在这平坦松软的坑底做了游戏消磨掉。
小学时代的我,绝不似现在的轻声细语,反而是妥妥的一枚孩子王。也是曾经号令一群呀!大坑里留下我们很多次的脚印,很多声的欢笑,很多次嘹亮的歌唱。而在如流的岁月里,我们全部长大了。
如今我每一个步子落下的地方,都踩过小时的脚印。这条路,我实在太熟悉不过。走着走着,有些人的面目就模糊了。还有些人,再也见不到了。
许是因在家之故,再加上见了很多故人。因此回忆多了许多。昨夜的风雨很大,伴了迷迷糊糊的睡,夜里只在迷糊间,问了母亲一句,下雨了么,雨声还挺大!虽是夜雨,但因身在家中,无须作寄北的情动,遂不再起身听雨。
夜雨声烦,却不能阻挡我的沉沉睡去。做一个关于雨的香梦吧。梦里果又梦见,儿时家里低洼不平,因此每每因下雨而积水横流的老院子与路面。
伞也不撑的我们,最喜欢赤着脚,淋淋雨,踩踩泥。再于门前的小水洼里,比一比,谁能摸到鸭子下在水里的蛋。偶然得了一个,便犹如得了战利品般狂喜,总得高高扬起来,炫耀一番。着了这梦,伴着夜雨声,睡了一夜,梦了一夜。
早起又见美好。今天,适合去田野里走走,看看“大风车去”!年前才回到家时,便见到车窗外状如风车的大型发电桩,掩饰不住兴奋,不由地说:呀,快看,这么多大风车。
正脑子里幻想了漫无边际的大草原上的巨大风车,掏出手机准备拍照时。被小侄一本正经地纠正道:小姑姑,你说错了,那明明是风力发电站。引得我们都笑起我的无知来。
今天天气那么好。微微的风,时而吹得扇叶悠哉地转上几圈。那就游哉地走向它们。这高百余尺的所在,看似近在眼前,然而想走到面前,却着实要费一些脚力的。
毕竟分散在村外的田地里,少说有几里路的距离,又尽是崎岖且车马不通的泥泞小道。这些并不能阻挡,我对“风车”的向往与幻想。走近它,把头仰起,把眼眯起,这杆子可真高。大桩基也着实不小,桩柱约两三人合抱般粗细。
忽然来了想法,跟着上面三片大风页,顺时针绕一圈,再转一转,噫,心下着实惬意。脖子仰得酸了,腿站得软了,还在好奇这玩意儿是如何发电的原理。
不再做哥德巴赫猜想状,毕竟这对一个已脱离数学课堂多少年的文科生而言,着实难解。但是,这实在是老家最新奇的玩意了。保持一点好奇心,然后再有趣一点,生活应该就够了。
一个人的一生很短。所以,于欢笑与烦恼里,悄悄长大。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。而立之年,忽而到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