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乡的紫云英
拿起手机,点开朋友圈。看到家乡南陵举办紫云英嘉年华活动。一幅幅图画,有拍一片花海,有拍欢乐的村民,有拍舞台表演。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童年。
我的家乡是个千年古镇,水稻田很多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人们发明了双季稻种植。油菜,小麦也会套种,底肥不足,全靠紫云英当家了。
春天里,油菜花,花期近半,紫云英便次递开放了。它撑起紫红的小伞,蜜蜂赶工似的,访问每一朵花房,空气中弥漫着花的清香。阡陌之间金黄与紫红成了大地的颜色。有办法,拍一张空中鸟噉图,多美啊!
一年之季在于春,种田,父亲是把好手。吃过早饭,他卷起裤脚,扛着铁犁,赶着水牛,缓缓走向门口塘对面的紫云英田。我悄悄地跟在后面,提一个小水桶,心里是快乐的,企盼的。
那是怎样的田野哦!一大片紫云英开着紫色的花蕾,密密地生长着,一阵风吹来,那花海轻轻颤动,好美丽的景色哎。父亲光着脚下田,他的铁犁翻着黑色的泥土,象一条波浪,瞬间把刚才还鲜活的紫云英,埋入土里。我有些惊讶与惋惜。仍不住问父亲,“这些花还没结果实就埋下去,太可惜了”,“它们腐烂了,成肥料,栽秧种稻更好呢。”一方土地养一方人,家乡的稻谷那么香甜,纯朴的味道,也有紫云英的功劳哦!
母亲叫我们回去吃饭,田也犁了一半去了,我走在父亲犁沟里,捡出不少泥鳅,和断尾巴黄鳝。一些喂小鸭子,晚饭还能端出一大碗美味,另一碗油滑紫云英嫩头,味道也不错。
收割成熟的紫云英果实,一个礼拜之后就可以了。一大早,父母就起床。田野里,他们滚雪球式的连砍带拽,三下五除二就收割完了,我跑过去,带两根绳子,一条扁担,帮忙挑到打谷场,远处的喜鹊,八哥,还有小燕子也凑热闹,它们找虫子或蚯蚓,我想和它们一起玩,它们总是躲得远远的。
中午的太阳直射着大地。母亲把紫云英薄薄地铺在打谷场上,用莲盖一路路去拍打。有时,喊姨妈来帮忙,打完一遍,翻过来又打一遍。黑色小豆夹里的古铜色小颗粒落在场地上。过滤去叶子,送进风车一吹,可爱的种子流进稻箩里,只等买个好价钱。
紫云英生命力顽强,秋天水稻扬花后,播下种子,遇水就生根发芽。草木灰多的人家,冬季盖一些下去,春风一吹,茂盛得不得了。我们在上面摔跤,女孩子釆花做项圈。打猪草贪玩,回去交不了差,割个半篮子,用野菜盖上。
放牛的娃子看见牛肚瘪瘪的,回去挨骂。直接牵紫云英田里去吃,过路的人见了,说一句“你又去哪里玩了?队长看见可不好”。
那时候,我们叫它红花草,没有现在这样金贵。叫紫云英,是练习册《紫云英蜜》的小文章,对号入座才知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