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马竞辉百家第50期
风车作者:作者明晓晶,甘肃武威人
起风了,院子里亭亭玉立的少女却一点都没有回去的意思,屋檐上那随风旋转的,是她精心制作的第n个风车(n大于等于一百),风越刮越来大,风车越转越快,少女又一次思绪飞扬。旋转,飞扬,定格。
那是一个美丽而又寂静的小村庄,有一座陈旧的四合院,屋顶上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,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风车,那是爷爷教她做的纸风车,风车快速地旋转着,就好像她一片空白的脑。
不停留,不停留。
就是这般可爱的女孩,眼神中却充满了落寞与孤寂,从何而来?连她自己也不知道,就好像她怎么也想不明白,为什么风车会转,而且转得那样快,那样快……
其实,萱萱有时候也不相信这就是小时候的自己,可那记忆却是那般的刻骨铭心,那样的……她这样想着,却不知早已泪流满面。
湿了眼,痛了心。
记得那时候自己才五岁,就在风车事件后,不知道过了几天,家里来了几个陌生人,至少对于幼小的萱萱而言是陌生的。她躲了起来,躲在了漆黄的门板后面,任凭奶奶怎么叫都不出来,尽管那油漆味让她觉得恶心。最终,奶奶再没有叫,自然她也没有见到那群人。却也发现,她的风车不见了,与那群陌生人一起消失了。
又不知道过了多久,萱萱在院子里玩耍,听到奶奶在聊天。
“二婶,萱萱的父母来过了?”
“是啊,可这丫头,就是不见。”奶奶总喜欢叫自己丫头。
“哎呦,还不想回去啊?”
“这丫头,那天还在屋顶看着村头……”。
萱萱突然明白,风车或许回家了,回家去找它的爸爸妈妈,它不喜欢自己,就好像爸爸妈妈不喜欢自己。她也终于明白,为什么那天自己会大脑一片空白?那空白就是爸爸妈妈吧。又为什么自己会那般静静地看着天空?或许就像奶奶说的,她在等自己的爸爸妈妈。
后来,爷爷告诉萱萱,风车会转,是因为有风。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真的懂这个理。只记得自己开心地告诉爷爷。自己很开心,是因为有爷爷奶奶。是啊,只有爷爷奶奶,这便是小时侯的自己。
同样的,还是不知道过了多久,萱萱还是被所谓的父母接走了。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,上了学。于是,无数个令自己不知所措的放学出现了。于是,每每自己放学找不到家门的时候,便抬起头,看着蔚蓝的天空,想着那个寂静而又美丽的小山村,想着那个裹着小脚的老人,想着那个不小心丢弃的风车……
就这样,萱萱长大了,她总是在想,自己的成长该是孤寂的吧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自己总是折一只风车,让她在风中快速地旋转,希望它能带自己回到那个寂静而又美丽的村庄,找回那个裹着小脚的老人。奈何,总是徒劳。
不知道,是不是风车这个导演恨自己当年不小心的丢弃,故意剪掉了那段记忆,总之,长大了的萱萱,却是再也想不起来,关于那个寂静而又美丽的村庄,关于那个裹着小脚的老人……
萱萱自己也不知道,折风车,然后看着风车,任凭思绪飞扬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只知道,每次都会泪落,心伤,痛得要死。
有时候,她想,自己会不会因此就得了心绞痛,然后就这样死掉?想着,想着,就好害怕,好害怕……就想自己再也不折风车了。
有时候,她又想,就这样死了,就会去天堂,就会见到那个裹着小脚的奶奶,就会看到自己不小心丢弃的风车,拣回所有的记忆?想着,想着,又好兴奋,好兴奋,又想该多折些风车。风停了,风车还在转,萱萱突然想,风车转,或许不全是因为风,要不,风停了,风车就会停的吧?